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身體很累，精神卻異常清醒，腦子裡亂得厲害，閉著眼只是小憩一會兒，往往進不到深層睡眠，又會在睡夢中無端睜眼醒過來。

「姐姐她不是……」

不是什麼，沒有聽完的話就像是魔咒一樣轉來轉去，經久不散，他打開手機，看著從電腦傳輸過來的文件，一頁頁翻看，思考著有沒有遺落的地方。

根據上面的調查，姜瑜在生下他五年後就去世了，至於為什麼沒寫原因，總逃不過疾病、意外這種理由。他也……不關心。

6昀川從來沒見過她，自然談不上悲痛，說陌生也不為過，可人一旦死了，好像連恨都不純粹。

還有一點無法控制的意外是姜妍。

6昀川自己無所感，在面對姜妍這個改變了人生軌跡的從犯或是主謀尚且控制不住情緒。

姜野呢？

如果他知道……

6昀川從冰箱裡開了瓶飲料，涼意順著喉嚨往下鑽，今天陽台邊很適合看星星，他做了個決定。

*

翌日一早，6昀川跟著姜野起來，洗漱的時候被貼了一嘴泡泡，他小心地給姜野刮完鬍子，在送姜野出門後，緊接著也出了門。

一路開車壓著紅燈到了昨天的地方。

他就是在這裡遇見的姜妍，因為不知道具體地址，姜妍也沒有打電話來給他要錢，所以他只用這種最原始的辦法，等待。

等了大概一兩個小時，6昀川才看見姜妍挎著菜籃子出門。

姜妍看見他眼中有一閃而過的驚訝，很快手比腦子快打發走了同路的大嬸。

快步走過來：「你怎麼來了？」說著，手不自覺地抬起來，被6昀川躲開。

姜妍也沒強求，只感嘆：「你和姐姐長得真像。」

6昀川沒說多餘的廢話：「開個條件，你要怎麼樣才能搬離這裡，你兒子不是想要出國嗎，我可以幫他準備好一切，只要你同意離開，再也不回來。不在姜野……」掩飾性地加上，「不在6家人面前說上有的沒的，其他力所能及的要求，只要你提，我儘量辦到。」

「你也不想被6家人察覺，你覺得他們現在會有多恨你。」既然不是來敘舊，單刀直入也不用繞彎子，他相信姜妍聽得懂。

姜妍當年從醫院辭職後回老家結了婚，可惜選人的眼光不太好，丈夫嗜賭成性，婚前裝得尚可。本來就對她總往外掏錢全花在她那個姐姐上心懷不滿，沒多久本性就暴露無疑。姜妍在姐姐走後又忍了幾年，直到兒子大了才提了離婚，打了官司，現在一個人和兒子相依為命。

6昀川甚至在慶幸姜瑜沒有執著於把姜野帶在身邊養大。